第6章 还不够!

作者:文丑言良
    敢于这么明目张胆的走入这个房间,吴直自然是心里有数的。

    能为区区数十两黄金这点世俗之物起了杀心的人能有多大能耐?只会欺凌弱小的孩童罢了——当然吴直完全没在乎要不是小姒他之前可是一两碎银都没有的主。

    “哟!年轻人心肠还挺热的。那你容姨不得好好把你们伺候好了。我说待会你们可别叫出声来,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敢来帮忙的。”

    陈大炮和马二愣此时汗毛倒立——倒不是怕了眼前这两个细狗少年,而是被身后容姨夹起的嗓音吓得不轻。为了让容姨早点恢复正常,他们赶忙提刀冲了上去。

    吴直和黄晁二人早有防备,挥刀反击。

    叮铃,不叮铃~

    陈大炮和马二愣拿着断刀在原地呆愣了一下,方才一个照面,二人的破铁片子就被截断,这破铁片子和吴直黄晁二人的宝刀根本没有可比性。

    下一刻,满脸络腮胡的马二愣看到一个满脸横肉的头颅从他的面前划过一个优雅的弧线,咕噜噜的滚落在地。

    却是黄晁一刀砍下了陈大炮的头颅。

    马二愣看着搭在脖子上熠熠闪光的刀锋,腿肚子发软,哪里还意识不到今天是提到了铁板?砍惯了少年胳膊腿脚的糙汉怎么也没能想到这两个毛还没长齐的少年竟如此凶悍。

    对,一定是刀的问题!刀不如人,如今也只能认栽。

    “啊!”

    容姨尖声大叫,屋中的小乞儿们哪里见过这等场面?也纷纷被吓哭了。

    “给老子闭嘴!”

    被鲜血激发了凶性的黄晁提着血淋淋的砍刀放在容姨的脖子上,这妇人的尖叫声着实让他烦躁。他这般杀气满溢的低吼,甚至吓得那些小乞儿都捂嘴失声。

    “唉,你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敢来帮忙的。”吴直淡淡的说道。

    黄晁:“……”

    不多时被五花大绑嘴里塞满了臭布的马二愣和容姨被提溜着来到了望子坡山脚下的一片空地,马二愣才意识到这两个少年的力气竟如此恐怖,要知道不说自己,那容姨少说也得有两百斤了,被那国字刀疤脸少年提着也称不上太费力。

    这边丢下容姨的黄晁抡了抡胳膊,心想这肥婆也重的太过夸张,先前他提着一头牛犊都没有这么费劲。

    “小晁,你下次注意点。房间里毕竟有那么多孩子看着,估计有些今晚该做噩梦了。”

    吴直对黄晁提醒:“在这就不一样了,不会有旁人看到。”

    这一说吓得地上被绑起的两人一个激灵。

    “当屠夫当惯了,当时我也没想那么多,下次我一定注意。”黄晁抓了抓脑壳,方才确实是他冲动了,他先前宰杀牲畜的时候也没管有没有人看着。

    吴直拍拍黄晁的肩膀,然后先将容姨口中的臭布抽出。

    “别杀我,别杀我!是我有眼无珠一时起了贪念。”能开口的容姨第一时间求饶:“元宝,对,看在元宝的面子上,别杀我!”

    看在元宝的面子上?!吴直冷笑:“说说吧,那些小乞儿是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啊,我只是管着那些乞儿不让他们乱跑,再就是会收取平日里他们讨来的银钱……”

    容姨低下头时两个招子又是咕噜一转,随即把头侧向一旁的络腮胡马二愣指责:

    “是他,是他们把小孩带来的,我也不知道小孩是怎么来的,钱也都是交给他们。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啊,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看在元宝的面子上……”

    “唔!唔!唔……”马二愣听了容姨的指责气氛不已,他挣扎着想要说话但却因口中塞满臭布而发不出声。

    “老实点!”黄晁给了马二愣一脚。

    “为什么有那么多身有残疾的孩子?”吴直继续问。

    “是,是……”

    犹犹豫豫的容姨无意中扫到了夜色中吴直眼中的寒芒,她一个哆嗦赶忙说道:

    “孩子长大了就有反抗的力气了,是他们,他们会提前砍掉那些孩子的手脚……残疾的小孩一般更能让人同情,讨来更多的银钱……”

    “艹皿!老子现在就剁了你!”

    黄晁愤慨不已,提起砍刀就要砍了那狗曰的络腮胡糙汉的脑袋,不过却被吴直拦了下来。

    “那为什么没看到年纪大些的女孩?”吴直强忍怒意。

    “有一些像元宝一样年纪还小被有钱人家买走了……其他到了年纪的女孩,还有容貌出众的女孩都会被他们领走,”

    容姨不断地把罪名推给马二愣:

    “可能,可能被卖到青楼或是什么地方了,其他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一个看孩子的,没有我很多孩子都不一定能活到现在。别杀我,我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是么?!”吴直冷冷的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没,公子,我给你磕头,看在元宝的……呜……呜……”容姨还待求饶,便被吴直用臭布堵住了嘴。

    接着吴直示意黄晁取出马二愣口中的臭布,才一取下就看那马二愣啐了容姨一脸口水,他恶狠狠的盯着容姨说道:

    “你这个又丑又毒的臭婆娘,今天老子活不成你也别想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来这前是干什么的,你以前就是拐骗小孩的。还有这些年被你打死的小孩还少了么?哪次不是求着我和大炮再找小孩给你补上?我呸!”

    “唔!唔!唔……”容姨挣扎摇头,这次换做她说不出话了。

    “那恶妇刚才说的你可承认?”待到马二愣说完,吴直问道。

    “我不承认你信么?”即使内心还有对生命的渴望,到了这个时候马二愣也认命了,他不认为自己尚有活命的可能,“我只求待会能给我一个痛快,还能赶上跟我大炮哥一起上路。”

    “你倒是硬气,好好回话,我们哥俩会考虑的。”马二愣的表现倒是让吴直刮目相看:“你们从这拿的钱交到了哪?到了年纪的女孩又被你们带到了哪里?”

    “东边的草市城,从北门出去约摸有一百里岔路口有个牧场,一般到了月末我们会带着平日里得来的银钱和到了年纪的女孩过去那里。”马二愣回答的倒也仔细。

    吴直:“你们?你们应该不是只在望子坡有人吧?”

    马二愣点了点头:“牧场里也遇到过其他地方来的人,具体在哪我就不知道了。”

    吴直:“牧场占地不小吧,平日里就不怕被官府的人发现?”

    “简单,老大不许我们做草市附近的活计,每次我们过去,回来的时候有时还会带上些个牲畜毛皮,那平日里都跟一个寻常牧场一样。”

    吴直:“那地方有多少人?实力如何?”

    “少说得有十几二十个人,平日里就装作牧场里的羊倌,实力估计跟我们差不多。”

    吴直:“你们老大实力怎么样?”

    “那我哪知道,反正比我厉害多了。可能跟你们差不多吧。”

    吴直:“你还有什么说的?”

    “老子这一生,坏事做了不少,但是也享了几年……”

    噗!刀口划过他的脖颈,爬满络腮胡的头颅飞落,鲜血喷涌而出。却是吴直一刀斩下了马二愣的头颅,他们哥俩没有食言,给马二愣了个痛快。

    马二愣也是知道自己做了坏事的,临终前还想故作潇洒的自我安慰一番。

    但是吴直听不得马二愣说他也享了福,他不配!他若是说些个后悔之词,吴直也就姑且捏着鼻子听他说完,当然,杀还是要杀的。

    滚烫的鲜血溅了身旁容姨一脸,那粘稠温热的感觉让她惊悚。她拼命的挣扎,摇头,泪水伴着血水,使得她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更加狰狞。

    “别挣扎了,看在元宝的面子上,我不杀你。”

    此刻吴直的话语在容姨耳中宛若天籁,她拼命的点头,然后拼命的磕头。

    噗!

    下一刻容姨一颗肥硕的脑袋咕噜噜落地,头颅上那原本眯起的小眼此刻倒也睁的滚圆,死不瞑目。

    吴直也没有食言,是黄晁动的手。

    身怀罪恶又妄想活命?!

    那么给予希望后再使其绝望,是她应得的惩罚。

    ……

    随便刨了个坑掩埋了三人的尸首,时间已经来到了丑时。

    吴直拍了拍手上的泥土,他朝着望子坡的方向望了眼。

    数万墓碑依旧静静地矗立在那,想来方才的一幕幕也被他们尽收眼底。

    征战沙场的亡魂啊,于思念中消逝的人儿啊,那些乞儿是否有你们的后人?

    三颗大好头颅,永世被你们踩在脚下,你们该瞑目了吧?

    “不,还不够!”

    吴直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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